2010年3月31日 星期三

用觸覺與嗅覺聆聽生命的故事-關渡講座「鯨豚的人性空間」科博館之行

[文/共同學科]


在生命消逝之前留下的永恆,我們聽到、看到、觸摸到牠們溫潤的遺骸,用真心相識與聆聽牠們細微的述說很多很多關於牠們的生命故事。



  在海裡,有另外一個生命,牠們的智慧或許與人類不相上下,牠們的感情也和人類一樣綿密而細緻,有家人、朋友與自我,這些都是這學期關渡講座-「鯨豚的人性空間」為同學帶來關於鯨豚的故事。
  而為了更深入的聽牠們的故事,這門課帶領著同學前往臺中科學博物館,前往生命留下永恆的那一刻,也是學習最真實的體驗。
  關於生物的學問裡面,最基礎的認識是從解剖開始,於是這一天校外教學之行,最一開始便是在「鯨豚媽媽」同時也是課程主持人周蓮香老師的引領與安排之下,邀請到臺中科學博物館的研究員姚秋如老師,先為同學講演介紹鯨豚的身形與骨骼。
  姚老師從鯨豚的擱淺與標本資料的觀察、紀錄、拍照、採樣等開始分享,綿密而仔細地向同學說明,鯨魚的生活與生命在牠們的身上所留下的痕跡與樣貌,引領著同學們去分辨與認識。但學習如果只是聽與講,感受到的仍只是在門外的學問,於是姚老師緊接著帶領著同學,潛入地下室,感受真實觸覺的學習-到鯨豚骨骼的標本室,直接碰觸與觀察不同生活環境的鯨豚。讓同學們用視覺、觸覺與嗅覺聆聽,一個又一個頭骨、耳骨、齒骨、頸骨、脊椎骨,深海的或淺海的不同面貌,於是一隻又一隻鯨豚在同學眼前繽紛起舞,透過牠們的遺骸述說著不同的生命故事。
  下午延續著骨骼的標本的聲音,參觀館內特展《水中蛟龍-水棲爬行動物化石特展》,看見數億年前的生命故事,也看見「科學之真」與「藝術之美」的巧思與嫁接,在認識「雙孔類爬行動物」的家族系譜之餘,或許也認識了生命的美麗與永恆。
  「百聞不如一見,雖然現代網路、書籍可以提供我們相當多資料,但果然還是要親眼看過比較震撼。」在同學的參訪心得裡,再次印證了多元感官的學習,對於人心的知覺感受多麼深刻,這是生命與生命的真實接觸,也是人心與萬物之心的認識,更是人與世界最親密的關係。
更多參訪心得與照片,分享在課程網站,歡迎一同感受生命之美: 關渡講座:鯨豚的人性空間

■ 上午在科博館會議室裡,姚秋如老師詳細的為同學解說鯨魚擱淺後的紀錄與觀察等工作細節

2010年3月25日 星期四

寫的濃度:用心感動的生命書寫

[文/張佳薇]


一個人的生命經歷如何影響她怎麼看待這個世界,這跟創作之間的關係又是什麼?

2010年3月25日的上午,作家楊索在北藝大娓娓訴說她的生命故事,她的寫作,她的掙扎與衝突,她的自我轉化與自我治療。

開場,王盈勛老師說:「楊索是我遇過最困難介紹的一個,很多人能濃縮成一行行履歷,但她的經歷太特別豐富」。

楊索,資深新聞工作者,作家。身為家中九個小孩其中之一,小時跟著父親不穩定的攤販在市場賣魚、賣花、賣菜、賣水果、賣油飯。父親嗜賭,家境的貧困鬼魂般的如影隨形。國中畢業便失學的她,曾經當過幫傭,當過工廠女工,楊索沒有循著正規的學院系統,卻靠著自學,靠著自身的敏感與對創作的嚮往,成為一位文字工作者。在寫作的路上,楊索批判而犀利的筆鋒,來自對人世深深的悲憫與寬容。

於是,王盈勛老師的老師曾告訴他說:「99%的新聞,由某甲或某乙寫都差不多,但只有一個人寫起來不一樣,那就是楊索」。

關於寫作與自我

很多作家都被問過:「你為什麼要寫作?」

對於《追憶似水年華》的作者普魯斯特來說,寫作是解決衝突的方法之一。所以很多人認為,要成為一個作家,最好有一個悲慘的童年。寫《浮士德》的哥德說:即使一個幸福、樂觀主義的作家,其實也是經過內心很大的衝突,他是克服這些衝突而產生作品的。

而對楊索來說,寫作是表達與建構自己的方法,也是自我治療。她認為做一個文字工作者,其報導生命是可以延續很久的,寫作可以是對個人與世界的關照。

而寫作的養料正潛藏在日常生活之中,揭露生活表象下隱晦的紋理,需要敏感的心與眼,如同米蘭昆德拉在《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輕》描摹了日常生活事物的繁瑣與沉重,寫作從日常生活中開始,從生活中的美感經驗與靈光乍現沉澱。

此外,楊索也提醒我們,不管從事哪種寫作,廣泛而深入地讀書很重要。楊索一直沒有放棄對閱讀的愛好,她回想小學時逃學到永和圖書館,那些書、詩詞,即使在一知半解的情況下,對她往後的寫作,還是有所影響。

報導社會弱勢族群

楊索在主流媒體工作多年,同時也報導社會底層議題,包括:慰安婦、雛妓、大陸漁工、原住民、少年犯、關廠女工、外勞、無家可歸者、外籍配偶、罪犯、違建戶、身心障礙者、愛滋病患、色情工作者。

楊索會跨到這個領域,她幽默的說是因為被認為不適合跑部會:她的寫作太批判犀利了,當時大家給她一個綽號--「索命娘子」。

這些不同的採訪對象不僅衝擊了楊索,「他們也教導了我很多」,楊索說道。

例如她從慰安婦身上學到寬容,還有一種自己的自我治療。她也看到她們的痛苦與樂觀,她認識一位慰安婦盧滿妹「阿嬤」,戰後回到台灣,受到親族排斥,她終生未婚,卻靠著幫派出所洗衣的微薄收入,收養一位男孩。這位男孩的母親,是一位差一點殺掉自己的嬰兒的重度精神障礙者,盧滿妹阿嬤搶救下這位男嬰,不求回報撫養至成年。

我們看弱勢好像只看到他們的貧窮,但有時,弱勢者才是最慷慨的給予者。

然而,這些人們沉重的背景,讓楊索承受很大的壓力,她開始思考她的這些報導,對這些人有什麼益處?「我是不是在消費他們,揭開他的傷疤,滿足讀者窺視的欲望?」她自我詰問著。

因為這樣的自覺與內心無法克服的衝突,楊索終究是離開了媒體工作。

從書寫映照自身

楊索貧窮困苦的生長過程給她的傷害,疏離感,悲觀,或是一種因為匱乏而生的退縮,她後來靠著很多的方式來清洗,書寫對她來說是一種治療的方式。

所以,楊索離開記者的工作,寫書,寫她自己的故事-《我那賭徒阿爸》,她去映照與回顧她的生命歷程。

創作類別不同,但本質上是相通的,楊索期待北藝大的藝術人對於周圍的人多付出一點關心,多理解他們的生活,用敏銳善感的心靈,創作,寫下一頁屬於自己的生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