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7月12日 星期一

邁向光影之路-鄭有傑電影經驗分享

[活動報導/莊偉慈]
   每一個人的生命中總有一件值得投入與熱愛的事情,而你記得在你生命中的哪一個時間點上,曾遇到什麼樣的人與事,吸引你投入嗎?在6月8日,鄭有傑導演應邀來到臺北藝術大學,他帶著曾經啟蒙自己的影片以及自己所拍攝的第一部影片,和同學分享他對於電影的熱愛。

  「我記得,當我第一次到了法國里昂的盧米埃博物館時,那環境的歷史氛圍所帶給我的感動,當旁人告訴我說某個位置正是當年盧米埃兄弟拍攝第一部電影的攝影機所架設的位置時,我被那承載著無限歷史意義的現場感動得起雞皮疙瘩!」鄭有傑從人類史上第一部電影切入,介紹電影帶給人們的震撼,以及電影如何啟蒙他。他說,當盧米埃兄弟的第一部電影在巴黎的咖啡廳放映時,人們的震撼不亞於我們在戲院看到「阿凡達」那般。「要知道,對於那時候的觀眾而言,影像一直是靜止的,當他們看到畫面是動態的時候,當他們看到影片中的火車進站時,甚至還有人以為火車會從畫面中衝出來呢!」除了講述盧米埃兄弟的作品,鄭有傑導演也播放了第一部科幻片,讓同學看看當還沒有電腦特效的年代,電影是如何透過剪接技巧拍攝而成。

  對於鄭有傑而言,影像從來就沒有在生命中缺席過。他在小時候總是往戲院跑,零用錢也投資在看電影與租錄影帶上面,直到上大學後,在金馬影展看了奇士勞斯基的「機遇之歌」,鄭有傑在感動之外,發現了自己想要拍電影的渴望。「我永遠記得我看完機遇之歌後,在西門町的天橋上(那時候還沒有拆掉)站了好久,我心裡又震撼又感動,心想怎麼有人能把我心中的疑惑就這樣用影像敘述出來?我發現,電影是有力量的,而我想要去拍電影!」 

  就這樣,鄭有傑從台下的座位站起,站到了機器的後面,變成了盯著小螢幕的導演。鄭有傑說,除了電影「新天堂樂園」還有奇士勞斯基曾帶給他影響,在創作的路上,日本導演是枝裕和、德國導演荷索,也分別影響到他的創作。鄭有傑提到,當他在拍攝「一年之初」時,曾經到南橫的嘉明湖勘景,「我心想這裡的風景真是棒極了!我一定要來這裡拍戲。」鄭有傑當時對製片說出他的想法,製片卻告訴他這不可能。雖然後來劇組還是組隊上山,但因為才爬到一半工作人員就得到高山症而被迫取消計畫。鄭有傑說,這件事情讓他從中學到了教訓:「還好我們沒有成功,因為隔天下山後馬上就聽到另一隊有人罹難的消息。而且說真的,現在我回首當年,真覺得這樣的想法太離譜了!」 

  鄭有傑非科班出身,卻一腳踏入影像的世界,過程中也曾遇到家人的反對。鄭有傑認為,正因為選擇拍片的成本高,因此他在做決定時更加謹慎。「只有把成績做出來給父母看,向他們證明我的選擇是正確的,也可以靠拍片過活,父母自然能夠理解我的選擇。」導演也承認,拍片這回事並不時時都是輕鬆愉快的,尤其夾在票房與創作理想之間,做決定時始終面臨更多的考驗。「但沒關係,我喜歡這個工作,所以會繼續做下去,只要我賺的錢還夠支撐我隨時想看電影的心願,這就是一種富裕!」 
■ 台灣新銳導演鄭有傑,生動描述拍片過程■ 同學回饋「一年之初」帶給他的感動

2010藝術通識教學論壇 藝術─連結生活世界的學習

[文/王永潔 ]
國立臺北藝術大學共同學科在2010年5月28日在國際會議廳舉辦「2010藝術通識教學論壇─藝術連結生活世界的學習」,為期一天的活動邀請了十位大學的藝術通識教師主講,與大家分享通識課程的規劃與教學經驗。

生態關懷與公共藝術
  嘉義大學美術系暨視覺藝術研究所教授陳箐繡,分享後現代藝術教學的心路歷程,十年教學過程中她強調教學著重的是「批判性思考與社會關懷、多元包容性與開放性、媒材上面的開發,還有社會脈絡重構,過程大概就是建構教學,就是強調學習的過程,探索與研究獨立思索與研究的能力,並且允許多元詮釋,引導學生了解時間也可以成為創作主題。對環境空間要有敏銳思考,藉由探討藝術與社會環境的關係,以提升學生的批判性思考與知覺」陳菁繡教授在創作上則最關心生態關懷「我自己在創作的時候自己在媒材的選用,會選腐壞的東西;我是生態主義女性,這是對這塊土地的認同,也是在我藝術教育的推動上,至少保持一種警覺性。」



輔英大學健康休閒管理系的謝佳潁教授提到大學畢業後到紐約念藝術史,在第一次的教學經驗中發覺「老師不好當,學生的動機是很弱的,他對你要教的東西非常陌生,其實怎麼跟學生互動應該是老師教育的重點」所以謝佳潁教授在課程方面「主要用四個藝術性來構築課程,我在這個課程主要抓的一個重點,就是用『生活』來探索,教通識的學生你如果沒有找到一個點是跟他生活有關的,就好像丟到銅牆鐵壁,然後在不自覺當中慢慢導到藝術美學的部分,再導到他熟悉的當代美學的思考。」

同樣教授公共藝術的遠東科技大學通識中心講師許維屏也提到學生的動機「一開始我會急於把自己所學的教給我們學生,我們是理工科的中段班,當我把我所學習的東西教給他們的時候,學生會覺得好遙遠喔、很枯燥乏味,這是我一直在思索的。」「我會鼓勵學生去觀賞藝術活動。」從小不愛學鋼琴卻被姊姊的鋼琴聲耳濡目染的許維屏教授深知環境的重要。「其實我很多的教學經驗都來自於生活的學習,所以打開感知的一扇窗戶,我會先跟學生強調學習的態度是非常重要的;我個人是循序漸進的達到學習的目的,發現周遭的藝術然後去感知,然後豐富美學經驗,去落實一個美學的實踐。」 
許維屏教授也提到了許多老師的心聲:「課程的部份每一個設計都是對學生的期望,我不急著去作收割,一生中會有很多的老師,更多的是一個行為態度和行為的建立,課程的設計也是一種創作,學生的回饋和熱情會得到一種回應。」 
藝術與生活
虎尾科技大學多媒體設計系助理教授兼藝術中心主任廖敦如則分享了「讓藝術設計成為一門生活實踐的課程」的課程經驗。「我希望把公共性融入到課程裡面,打造大學生心中的藝術人文環境,我們有這個文化保存的課程,來重現當地人的一個記憶;結論是,高等藝術教育可以帶領學生創造生活美學,社區擁有取之不盡的教學資源,我們怎麼透過課程來培養學生,社會人文關懷,有PBL教學策略。」 
臺北藝術大學與人文教育研究所助理教授容淑華帶來戲劇與劇場如何化解紛爭,排解疑難和生活中的問題「我覺得藝術不該放在一個密閉空間裡面,應該讓它參與在社會和生活其中──我怎樣透過劇場去做一個中介,而它不是一個單純的表演,每一個人講自己的故事,點出一個故事劇場的核心,去聽到別人的故事和生活故事的建立,那怎樣看到別人的困境然後想到自己,我們是用行動去提出我們自己的看法──所謂的互動跟對話,每一個人都是一個主角,都會牽扯到藝術教育和社會、個人和群體之間的關係。」 
服務學習融入藝術課程
臺灣藝術大學通識教育中心副教授黃惟饒和臺北藝術大學共同學科吳玉鈴助理教授則分享了服務學習融入藝術教育的課程,言詞間充滿學生深入社會底層,了解社會邊緣弱勢的關懷與同情,同情不只是同情,而是永續的服務學習。
  滿滿的一天,有無限的感動,誠如一位大葉大學的教授所言:「本以為會很無聊,沒想到過了一天有這麼多精采的收穫!」從這些課程和老師的分享可以感受到藝術通識教師們在教學上付出的心力,不亞於其她主修課程,為了學生的人格陶冶,教師們對付出學生呵護和關懷,細心看顧他們成長;未來這個交流的平台機制將努力下去,促進更美好的通識課程,培育完人品格的學生,為台灣促進更美好、更值得期待的將來!

■ 藝術通識教學實踐(一)謝佳穎老師分享「從公共藝術到生活環境美學的認識與反思」
■ 吳玉鈴、黃惟饒兩位老師分享服務學習課程的感動

莎士比亞vs.歌仔戲

[文字報導 / 黃郁晴]
對談講題/莎士比亞vs.歌仔戲
對 談 人/黃春明(駐校文學家) VS.馬汀尼(戲劇學系專任副教授)
對談時間/2010年6月10日am10:00-12:00

當莎士比亞遇上歌子戲會產生什麼樣的火花?在東、西方彼此交會的光亮之中,我們重新審視對傳統的刻板印象、誤讀,與再創造的可能。黃春明老師與馬汀尼老師精彩開講,暢談人人都看過的歌子戲和人人都聽過的莎士比亞,與戲劇系的同學共享「一個早晨,雙重文本」。

往西方取經最後卻回到東方 
對談一開始,馬汀尼老師提起自己小時候就看黃春明的小說,最喜歡《鑼》,後來唸戲劇,在契訶夫的劇本裡居然又想起《鑼》,覺得兩者之間的情調其實非常接近;後來到法國陽光劇團看《李察二世》,他們的表演風格融合了日本的歌舞伎(kabuki),穿著像我們的布袋戲,衣服下擺有很多黑色帶子,當飾演李察二世的演員轉時,帶子跟著一起轉……不禁想起孩提時代住糖廠,拿張板凳看野台戲,左鄰右舍每個人梁祝都看了六七遍,這個畫面瞬間再跳回1984年的法國,那種感受真是有趣、真是生動;而後,這也影響馬老師第一次導演莎士比亞的作品—《亨利四世》,演員一個亮相出場便能快速換景的方式就被移植過來,與其說是來自法國陽光劇團,倒不如說是來自兒時看野台戲的深刻記憶。

傳承vs.繼承 

春明老師提到,到了今天,我們依然把歌子戲當作宜蘭的文化財,事實上歌子戲是飄洋過海而來的人民帶著很多故事,以及在福建聽到的很多故事,到了蘭陽地區才把它根據台灣的情形加以變化而產生的一種劇種。蘭陽地區開發近百年後才有歌子戲的開展,原因是族群跟族群之間的對立,得一直等到緊張的對立關係平息下來,少了意識型態的分裂,有了共同經濟體互相供需買賣,和平後才談休閒。在移民社會裡,很多「外在」的行囊你要帶,但心裡頭那包行李還在那裡,所以有空時都要把那些東西重新通通翻出來。台灣人沒有什麼「自己的」歌,也沒有什麼曲,但只要你把詞放進去,它就成為我們的歌曲、「我們的調調」。

在圖書館裡,研究莎士比亞的書,比他的三十幾本作品不知要多出多少,但歌子戲是民進黨上任後提倡本土化才出現了幾篇論文,討論的範圍常僅限於台灣,角度非常狹隘;畢竟文化也有所謂的「DNA」,像我們馬上要過端午,端午節是哪來的?難道是韓國嗎?談傳承的同時也要談繼承,文化的源流不可一筆勾消。

Open Text / 半部論語治天下 
在莎士比亞的時代,那時文藝復興剛過,正是一個百花齊鳴的年代。然而現在在台灣看莎士比亞會被很多人覺得是「學院派」,若莎士比亞地下有知,恐怕在墳墓裡也掉淚!因為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錯誤觀念,老師們常常要忍受學生用一種很慢、很感傷的情懷去演莎劇,原先詩行裡那些很活、很跳、很土俗的東西就不見了!莎士比亞善用雙重情節,例如皇宮貴族對民間百姓,許多高雅/通俗、靈魂/肉體……等等對位的元素。歷史上有多少戲劇家?憑什麼唯莎士比亞在圖書館有千百本莎學論述?因為他寫出了一種“open text”,你可以隨時隨地用自己的經驗去重新解讀;反觀歌子戲就是一種形式上的表演,歌頌的不外乎忠孝、守節,在內容上一點改進都沒有,不像莎士比亞預留很多想像空間,但歌子戲這樣並不是不好,其中還有複雜的政治社會因素,比如在日治時期,除非歌子戲有宣導皇民化的作用否則禁演。在傳播時代尚未來臨之時,戲劇的力量非常地大,所謂「半部論語治天下」,論語指的當然是孔老夫子的思想,但全部讀得懂的恐怕只有中文系師生,過去一般小老百姓百分之九十幾都不識字,於是論語的價值就在戲劇裡呈現出來,岳飛忠、目蓮孝……不必讀論語都懂得的道理,所以戲劇成為老少咸宜、雅俗共賞的素養教材。

到了今天,我們這個時代雖多元卻日趨商品化,商品化就是必須引誘、討好閱聽者的一種模式,而討好大眾的東西絕對不能成為一個素養的教材,所以藝術大學畢業的同學真的有使命,請不要說「我們沒有那麼偉大」,因為使命並不偉大,使命只是你應該要去做的事情。所以小說何其珍貴,它為我們留下真實的生活史,但電視、新聞媒體給我們帶來的卻是一種虛假的人生,為什麼不把我們生活的原貌留住,讓我們自己去選擇?

胡作非為!眾聲喧嘩! 
現代,很多事情都用一種非常奇怪的速度往前衝,很慶幸大家還擁有一個早晨,願意來關渡請藝系列講座,用另一種舒服的速度往前看。在對談尾聲,主持人戲劇學系系主任黃建業老師也與同學作一個分享:在艾爾帕西諾主演的一部電影Looking for Richard中,他對於他飾演的李察三世感到困惑、抓不到角色,於是他去拜訪一個大學教授,結果被嘲笑:“你瘋啦!你自己演戲的,劇本搞不懂,居然去問大學教授!”的確,我們應該在真正的、活生生的藝術當中去提煉我們的理論、我們的思維;所謂「雜種文化」其實就是眾聲喧嘩,重新映證,很多直接從地裏長出來的東西才美,正因為它自然生長、無黨無派沒有色彩;有些時候也許就需要一些胡作非為,我們的身體已經被我們的腦袋搞得無能,透過胡作非為的破壞力,才得以建設我們再創造的可能性。 
■ 同學表演街舞版「馬克白夫人」
■ 戲劇學院馬汀尼老師與駐校文學家黃春明老師

與舞者的身體對話

[活動報導 / 黃郁晴 ]
- 對談講題/與舞者的身體對話
- 對談人/黃春明(駐校文學家)VS.王雲幼(舞蹈學院專任教授)

  6月1日「關渡請藝」的第五場對談,邀請到黃春明老師與王雲幼老師在舞蹈系的S5教室與舞蹈系的同學親密對談——「與舞者的身體對話」!

小說語彙如何過渡到表演藝術?文學與舞蹈之間又是如何相互滋養?努力耕耘兒童劇場多年的黃春明老師,在黃大魚兒童劇團邁入第十六個年頭之際,與北藝大的年輕學子們面對面分享他的經驗與看法。

台灣瓶裝洋墨水?好硬體配壞軟體?
「作為一個舞蹈的觀眾,我經常在想,舞蹈的語言對一般大眾來說是否太抽象?放眼望去,我們舞蹈的學習都是跟隨外國老師,看的節目也都是外國的舞蹈;台灣在這方面非常地欠缺,即使是原住民或邊疆民族的舞蹈和舞曲,都比漢人及中原文化要生動得多。回顧歷史,所謂的歌舞表演,也許是統治階級在王宮裡面的娛樂,美麗的宮女們展現她們窈窕的身段、耍耍水袖…其實那是很簡單的事情,但老百姓很難看到這樣的東西,所以在生活上就有所欠缺。」

對談一開始,黃春明老師先就他長期對台灣舞蹈環境的觀察作為開場白。
「藝術和文化,在民生問題未解決之前,需要被滿足的優先順序一定排最後。所以說台灣人沒有文化背景、沒有美學素養,的確如此,但這並不是台灣人的錯。看看歐洲,當戰爭時期國家經濟崩潰時,他們的人民走在街上,雖然已經沒有錢了,可是日常服裝的色彩與樣式還是搭配得那樣地好,若不是平常就有一定程度的素養,這是不可能的。要有藝術素養,得等經濟穩定下來,培養成閱讀、看表演的習慣,國民的『氣質』才有可能漸漸出來。」

「有句玩笑話,說酒店小姐的『硬體不錯、軟體不好』,這指的就是空有外表卻沒有內涵。今天我們的學院培養出一批一批那麼多優秀的人才,但日後這些人能不能從我們的生活中去設計、去表現?這不是在批評學院也不是批評西方人;記得林懷民剛回台灣的時候,他堅持道:『我們一定要跳我們自己的舞蹈!』我們自己的舞蹈是什麼?當時我便推薦他去看看傳統的八家將演出。 談到八家將,現在對他們的印象,好像只是一群不良少年聚在一起,但當時我正在收集紀錄片的材料,看見他們用扁擔穿了一串古銅錢在前面,製造出那種 在人體動作上延長的效果,使得整個空間變得很有張力。這種傳統的東西原來只在廟前、在農村,如果我們把它帶到舞臺上來表演,那是一種現代感,也是一種國際化。國際化的另一個面向,其實就是本土化、在地化。今天的政府,用大把大把的鈔票邀請一些不見得精彩的國外團體來演出,但為什麼不把機會給你們去做失敗的作品呢?有失敗,才有未來。」

舞蹈,讓觀眾最有想像空間的一門藝術
春明老師指出,希望學院的東西能讓一般人也看,不分年齡,尤其是小孩子,舞蹈是最直接的,小孩子們看了以後拿了被單裹在身上就跳。今天很多的舞蹈家談起孩提時代,都有這樣共同的記憶。一個小孩子的成長過程受到太多保護的時候,其實是在剝奪他學習的過程,一直受保護的人,他對外面的世界比較生疏。請大家試著回想自己的童年,很多在書本上讀過的、考過的、背過的東西,等生活上遇到,你還是不知道,得等親身碰過之後才有真實的瞭解。

學舞蹈的人不單要懂得控制身體,還要多閱讀、多觀察。天地之間,那麼豐富的教材,大自然的飛禽走獸,掠食、淘汰、交配……這些都是動作,都是天性。非洲有一種舞蹈叫「瓦杜齊」,非常緩慢而優雅,據說就是受當地一種鳥類的姿態啟發而來。

雲幼老師問道:「寫小說時,描寫人物,怎樣去看穿那個人心裡在想什麼呢?這樣的方法能不能對同學們有所幫助,轉化在舞蹈表演上去刻畫角色?」 春明老師的回答十分「有意境」——「我把我的文字當作一座橋而已,讓讀者經過這座橋,走進我的小說裡面。透過我文字的這座橋,你就能夠看到它。」 小說有敘述的語言、戲劇有對話的語言。但其實不講話也是動作,很多時候,「無聲勝有聲,無招勝有招」,關於人物的塑造,一個動作或一陣沈默,也許往往比一長串的描述來得更加精準。

舞蹈系的同學們也針對「有些小說被翻拍成電影,會選擇先看小說還是先看電影?」以及「如果你有一個機會創作,你會想以一個故事,比如小說來作基礎?還是你想做純粹抽象的舞蹈?」這兩個問題各自發表了不同的看法。對黃春明老師而言,兩個問題都沒有絕對的答案,無論是何種藝術形式,當作品完成時已然獨立,並不受到創作先後順序的箝制;而「絕對的抽象」跟「讓人看懂的企圖心」也並非敵對關係,創作時應該保持一顆開放的心,切勿讓自己陷入「二分法」的陷阱。

當有一個「善」貼近你的心靈,你就可以去敵對這社會的不公不義
透過本次對談,春明老師和雲幼老師都表達了一些對青年學子們的提醒與盼望。最重要的是對生活的觀察以及想像力,兩者兼備,創作可以是很生動、很感人、很有力量的。而什麼是感動?什麼能令人感動?春明老師說:「當有一個『善』貼近你的心靈,那個時刻,無論人多渺小,你都能去敵對這社會的不公不義。」藝術,正具備著這種改變個人與世界的力道。 
■ 大師與讀者相見歡,儼然是個小型簽書會
■ 同學席地而坐親炙大師風采